基督教角聲佈道圑

反種族主義下的寒蟬效應

作者:余創豪

在全國示威浪潮下,美國朝野深切地檢討種族主義與警察暴力問題,並且推動了翻天覆地的改革,例如解散警隊、取消警察免責條款、削減警方預算、起訴濫用權力的警察、懲罰種族主義者……跟一些永不道歉、永不反省、對付提出問題的人而不是解決問題的國家比較,美國在這方面顯然是值得稱讚的。不過,對問題矯枉過正,便可能出現反效果。

滅聲不是民主做法
非裔女性歐文斯(Candace Owens),是著名的保守派意見領袖。她最近發佈了一段政治不正確的錄影,結果招來非議。在影片中,歐文斯明確地指責,白人警員沙文的行為是不公義的,佛洛伊德不應該死於警暴之下。即使是罪犯,也應當被給予機會。

不過,她反對將佛洛伊德塑造成英雄或烈士,以他來代表美國非裔群體。歐文斯指出:佛洛伊德是積犯,多次犯下持槍盜竊和毒品犯罪。2005年他持槍入屋,搶劫一名黑人孕婦,更拿槍指向孕婦的肚子來威脅她。歐文斯說,在大多數情況下,黑人是黑人罪犯的受害者,但黑人社群卻對此沉默。她還指出,很多白人亦死在警察槍下;而警察被黑人殺死的機會,比黑人被警察殺死的高18.5倍。根據2018年的數據,雖然黑人男性只佔全部人口的6%,但是44%謀殺案的兇徒是黑人男性。

這段錄影面世之後,GoFunMe眾籌網站指控歐文斯「散播反非裔社群的仇恨、歧視、偏狹和錯誤訊息」,並將她的帳號刪除;YouTube亦限制了她某些視頻中有關種族問題的評論。歐文斯是非洲裔人士,指控她反黑人社群和歧視未免有點誇張,她也反對警察暴力,並嘗試改善黑人的處境,只是方法不同。

在《監禁我們自己人》這本討論罪案的書中,非洲裔作家詹姆斯‧福曼(James Forman)指出,由1970至90年代,各非洲裔社群領袖,都主張對毒品和持械犯罪加重刑罰,因為黑人罪犯的主要受害者是黑人。難道這些社群領袖全部都對黑人帶著歧視和偏見嗎?歐文斯和那些非裔社群領袖的意見未必一定對,但採用刪除或者限制帳戶的方法去滅聲,這樣能令美國社會成為民主自由的典範嗎?

誓死保障言論自由
Cross Fit公司的首席執行長格雷格‧格拉斯曼(Greg Glassman),對明尼阿波利斯的一家分支機構說:「我們不會為喬治‧佛洛伊德哀悼,我不認為自己或任何員工會這樣做。你能告訴我為什麼我要為他哀悼嗎?除了這是一件白人應該做的事情之外,請給我另一個理由。」許多人對他的言論感到憤怒,並宣佈與公司脫離關係,格拉斯曼在壓力下被迫退休。雖然我並不認同格拉斯曼的言行,但事件並沒有嚴重到需要他辭職。如果有行政總裁說,不會為「六四」的死難者哀悼,我頂多發表文章批評他,而不是去摧毀他的事業。

阿肯色州共和黨聯邦參議員湯姆‧科頓(Tom Cotton),在《紐約時報》刊登的文章裡,呼籲出動軍隊平亂:「以壓倒性的力量來驅散、拘留並最終制止違法者」。文章登出之後便掀起軒然大波,《紐約時報》收到許多讀者甚至員工的強烈批評,最後,負責刊登這篇文章的編輯詹姆斯‧本內特(James Bennet)引咎辭職。

《費城詢問報》專欄作家印加‧沙方(Inga Saffron),是普立茲新聞獎得主。6月1日,他《建築物也很重要》的文章中指出,在反種族歧視的暴動中,很多具有歷史意義的建築物都受到破壞。6月3日,44位有色人種記者向報紙管理層發出公開抗議信,並在第二天宣布虛擬「請假」,以示抗議。幾天之後,總編輯斯坦‧維施諾夫斯基(Stan Wischnowski)為事件道歉和辭職。

我鄭重聲明,本人並不贊成美國政府出動軍隊去止暴制亂,而有色人種記者對沙方的文章表示不滿亦是可以理解的。兩句老掉牙的話:「我不贊成你的言論,但我會誓死保障你言論的自由。」這個道理就好像是:我們不應當認同佛洛伊德的犯罪行為,但應該誓死去保障每一個人,包括是罪犯的人權。然而,以上的矯枉過正可能會成為變相的白色恐怖,製造了寒蟬效應,社會各個陣營只會在同溫層中圍爐取暖,而不會聽到多元聲音,長遠來說,美國只會變得更加分化。 無論我們怎樣看待種族歧視問題,都擺脫不了作為人所受的社會文化與政治立場的局限。唯一公正公義的評判,只來自聖經的啟示:上帝愛世人,所有的人,所有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