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教角聲佈道圑

成名 15 分鐘

文:余創豪

幾十年前曾經有人說過:「在未來,每個人都會成名15分鐘。」很多人以為這句名言是出自藝術家安迪‧沃霍爾(Andy Warhol),但根據考證,其實他並不是原創者。無論如何,到底誰人首先提出這句話,或這句話真正含義是什麼,都不是本文重點。的的確確,在一個開放社會中,特別是互聯網和社交媒體興起之後,每個人都可以很容易透過不同頻道去發表意見,於是乎,很多人因此而受到注意,但是許多信息的質素良莠不齊,其負面影響實在難以估量。

舉例說,Spotify節目主持人喬‧羅根(Joe Rogan)一直向公眾傳播有關新冠肺炎瘟疫的錯誤信息。今年1月,270名醫生和學者共同向Spotify聯署了一封公開信,要求Spotify制定針對這種錯誤信息的政策。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最近羅根又因為在節目中使用種族誹謗的言語而飽受批評。2月初,Spotify宣布羅根將會退出該頻道,超過70集羅根的節目從Spotify中消聲匿跡。

不同人對這事件有不同反應,福克斯新聞主持人肖恩‧漢尼蒂(Sean Hannity)為羅根辯護,他表示如果有些人不喜歡這些節目,他們無須觀看,大可以轉向其他頻道,他認為這種「取消文化(Cancel Culture)」正在損害美國人的言論自由。

2017年,著名的懷疑論者邁克爾‧舍默(Michael Shermer)出版了一本書,名為《給予魔鬼應得的待遇:科學人文主義者的思考》。在書中,他反對審查仇恨言論或錯誤資訊,他斷言,對付這些言論的方案就是發表更多抗衡的言論。如果你認為其他人的說法不正確,你大可以提出證據去反駁。他寫道:「誰是『魔鬼』?他應該得到怎麼樣的對待?魔鬼就是任何不同意你的人,他應得的待遇就是表達自己想法的權利。為了你自己的安全,他必須支持這個立場,因為他的自由與你的自由是息息相關的。如果他可以被審查,為什麼你不會被審查?如果我們設置關卡來壓制『令人不安』的想法,你有什麼理據去阻止人壓制任何討論?」

我欣賞舍默用心良苦,但我不同意他的說法。在學術界,人們可以尊重不同的意見,但如果有人敢於捏造虛假信息,舉報人或調查人員會提供數據與作者對質,如果作者無法提出有力的辯護,那麼他必須撤回文章。例如,最近東京昭和大學醫院的上島博信被發現在142篇論文中歪曲數據,最後他被迫撤回了其中117篇論文。早前,SocArXiv網站撤回了一篇論文,該論文聲稱用伊維菌素治療新冠肺炎患者可以顯著降低他們住院的機率,這篇有爭議的文章在放上網站之後已經被下載超過11,000次,它被墨西哥政府引用來合理化投放大量金錢在伊維菌素上,但作者卻無法提供有說服力的證據,SocArXiv便痛下殺手。在更早之前,Springer Nature學術期刊撤回了一篇2021年的文章,這篇文章提出警告,說新冠肺炎會令到盧旺達火山國家公園山地的大猩猩瀕臨滅絕,後來有人發現這篇文章的統計學模式發生錯誤,類似例子實在數不勝數。

我已經想像到有人會這樣反駁:「以上的例子是關於學者和學術期刊,你不可以用同一標準放在一般人、大眾傳播媒體、社交媒體上面。」其實,學術著作的讀者數量遠遠不及大眾傳媒和社交媒體,在某個層面上,後者的影響力和殺傷力比前者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在這個意義之下,後者應該受到更加嚴格的監管。

舍默反對審查的理據是:若是今天你封殺人家,明天人家亦可以封殺你。然而,難道那些學術期刊的編輯因為不想自己將來的作品會被迫撤回,便應該任由罔顧事實、不負責任的文章繼續傳播嗎?首先,如果我自己一絲不苟地做研究和撰寫文章,我並不害怕自己的言論會無緣無故地被迫撤回;第二,如果自己真的出錯,我會心甘情願地將自己的東西下架,免至遺禍人間。
每個人都可能成名15分鐘,或者15個月,甚至15年,這是難以抗拒的誘惑,但個人自由和社會責任是一體兩面。正如《聖經‧哥林多前書》八章9節:「你們要謹慎,恐怕你們這自由竟成了那軟弱人的絆腳石。」@

2022經濟大氣候

作者:袁國雄

當人們以為一切都逐漸回復正常時,殊不知2021年底又出現變種病毒Omicron,結果全世界又再收緊了防疫措施。雖然不同國家和地區的防疫政策鬆緊有異,但無論如何,總令人有種洩氣的感覺。對於2022年的經濟大環境,大家認為是悲觀,還是樂觀呢?

經濟增長比去年略低
每一年國際貨幣基金會(IMF—International Monetary Fund)都會發表全球經濟展望的詳細報告,對2022年的預測,大概可歸納成三個重點。

第一,全球經濟增長將會比去年略低。由於之前曾出現過疫情緩和的情況,讓大部分行業可以在去年重啟,再加上各國政府大手筆派錢,令2021年的全球生產總值(GDP)增長了5.9%,預料2022年將會回落至4.9%。值得注意的是,雖然整體表現並不如去年強勁,但仍然比長遠平均增長率3.3%要高,因此經濟出現衰退的機會不大。

高通脹和疫苗接種率
第二,高通脹是一個全球的問題,無論是西方發達國家,還是發展中國家,通脹都在2021下半年開始急升,美國最新公佈的12月份數字更是自1982年以來的新高。國際貨幣基金會的報告預測,高通脹會維持一段時間,直至今年下半年才會有回落的跡象。大部分國家的中央銀行,都會在今年正式進入加息周期。

第三,疫苗接種率在不同國家仍存在著很大的分別。直到去年底為止,西方發達國家已接種第一針疫苗者佔總人口約70%;發展中國家亦已經超過50%,但貧窮落後國家則低於10%。由於Omicron的傳染性非常高,可以在非常短時間之內令很多人受感染,雖然嚴重性可能相對較輕微,但對貧窮落後國家而言,因為疫苗接種率非常低,衛生環境亦不理想,一旦Omicron爆發,對他們的影響實在難以估計。

不屬傳統的經濟周期
整體而言,2022年的獨特之處,在於其經濟格局並不屬於傳統的經濟周期。一般經濟周期可分為四個階段:衰退期;反彈期;發展中期;發展後期。新冠肺炎令全球經濟在2020年跌入短暫的衰退期,之後隨著經濟重啟而進入第二階段的反彈期;反彈期的特點是經濟迅速增長,但通脹仍然保持非常低的水平,基本上這就是2021年6月之前的情況。

通常高通脹而引致央行大幅加息的舉措,都會在第四階段才出現,所以2022年的通脹情況和「發展後期」相似;但第四階段的經濟增長一般都是非常緩慢,並且隨時會跌入衰退,這一點和2022年的預測並不相符。反之,今年的經濟增長和第三階段的發展中期比較接近,雖然沒有第一階段反彈期那樣強勁,但增長率仍保持穩健。所以,2022年可說是發展中期和發展後期的混合體。

未知數令政經變化大
以上所談及的,是根據目前情況而作的預測,未來12個月會發生什麼事,根本無人可以預知,甚至連國際貨幣基金會這樣龐大的組織,他們也聘用了很多有分量的經濟分析師,仍時常會被人取笑他們的預測大部分都不準確。特別是2022年實在有太多不能預測的因素存在,例如通脹會否在下半年開始緩和?新冠病毒下一個變種會是什麼?Omicron是否為疫情的最後一波?美國的中期選舉會產生什麼影響?中國又會出現什麼改革?這一切未知之數,都可以令世界政治經濟出現翻天覆地的變化,所以很多時的「預測」到最後就變成了「不可預測」。世事無常,誠如《聖經‧雅各書》四章13-14節所說:「嗐!你們有話說:『今天明天我們要往某城裡去,在那裡住一年,做買賣得利。』其實明天如何,你們還不知道。」@

人心換成豬心—— 移植器官與醫學道德的爭議

文:凌信

當全球各地憂慮新冠變異病毒肆虐之際,卻忽略了一宗震撼新聞——馬里蘭大學醫學中心團隊成功為病人移植一個基因改造豬心,救回一個57歲、瀕臨死亡的男子貝內特性命,他接受豬心移植後,情況尚算穩定,醫學專家希望獲取更多數據,以便日後可以跨越這方面的更多門檻。當然,這不是一個從豬體內隨便取出的普通豬心,而是由專門飼養的基因改造豬體內取出的。
由於等候器官移植的病例越來越多,但器官來源嚴重缺乏,像貝內特這類患者,手術前健康狀況極差,已不符合人類心臟移植的條件,幾乎只有等死。這手術之所以觸目,是因為移植了基因改造的豬心臟後,成功導引脈搏和血壓。這是史無前例的,但不清楚長期存活機會有多高。手術讓異種器官移植露出一線曙光,卻也掀起醫學倫理道德的爭拗。

誰為正邪定分界
首先,已經有人提出,患者1988年因持械傷人而被判監10年。受害人家屬認為,醫療團隊不應花那麼多人力物力來讓他苟延殘喘;不過團隊指出,貝內特早已服刑,每個人當有需要時,都符合獲得救治的資格。同時,誰又能判定哪些人應該救活,哪些人死有餘辜?

另一項爭議,涉及動物和人類權益。善待動物組織向來反對用動物做醫學實驗,認為改造動物基因,讓牠們的器官類似人類器官,然後殺掉和割取器官移植都欠妥,況且續命成功率也不高,是不道德,浪費資源和濫殺動物的惡行。有維護人權的組織也指出,用人體做實驗,風險非常高,違背生老病死的自然定律。醫學專家則表示,急需移植器官的病人多不勝數,很多人在輪候器官移植時就去世,基因改造器官或許是個出路。此外,支持的人強調,與其用40隻猴子來做實驗,也及不上從4個病人身上獲得的數據來得更實用可靠。

不同宗教信仰對移植基因改造的動物器官,也有不同見解。例如伊斯蘭教和猶太教一向認為豬是不潔淨的動物;不過有資深猶太拉比表示,食豬肉視為不潔淨,但移植豬器官並不涉及食物的宗教條文。伊斯蘭教也有類似的看法,認為只要挽回生命,採用動物器官是允許的。領導換心團隊的巴基斯坦裔醫生相信也是一名穆斯林。

倫理道德難定案
醫學專家補充說,異種移植早已存在。例如1984年,美國一位外科醫生嘗試將狒狒心臟,移植到一名女嬰體內,可惜女嬰只存活了20天。另外,豬心瓣已廣泛用於人體內,豬皮也經常用於燒傷後的手術,是一種生物敷料。

當人們仍在爭論基因改造器官移植時,日本慶應大學醫療團隊宣佈,去年12月展開了為脊髓損傷患者,移植由「誘導多能幹細胞(iPS Cells)」製成神經細胞的臨床研究。患者進展順利,希望在患者康復治療期間,用一年時間蒐集這項臨床研究在安全與運動功能方面的數據。

日本在iPS細胞方面的科研具有前瞻地位,也繞過早期研究幹細胞所帶來的倫理道德難題。1996年多莉複製羊(Dolly The Sheep)出生,幹細胞的研究也出現在大眾視野範圍。不過,科學家必須透過卵細胞及體細胞的結合,從人工培植的胚胎取得幹細胞。如果把這個流程應用到人類或治病方面,那就衍生道德爭議;例如卵細胞的來源會否助長卵細胞的買賣?細胞核轉移過程是否安全?利用複製胚胎治病,又是否屬於以命換命?種種疑問仍有待解決。

可幸的是,日本的iPS細胞技術不再使用卵細胞,更不需要胚胎,就能培育具有分化功能的幹細胞,無疑為使用幹細胞治病找到另一條出路。再說回來,以改造基因來治病勉強說得過去,但聞說有人竟以基因改造來改變下一代的體質,那就變成上一代為滿足自己對下一代的期望,未經下一代的同意,強行改變(美其名為「改善」)下一代的特質,變相成為控制下一代的主人,這就違背了人類源自創造主和與生俱來獨一無二的本性。

胎兒細胞的迷思
至今仍有部分支持生存權的團體或宗教人士不願意接種新冠疫苗,理由是在疫苗研發和生產的階段,某些疫苗最初是從胎兒細胞中分離出來,其中一些來自流產胎兒。歷史上,使用胎兒細胞是上世紀60和70年代,從兩次選擇性流產中獲得的,用於製造甲型肝炎、風疹和狂犬病疫苗的開發。當時,為獲得胎兒細胞而做的墮胎手術,也是選擇性的,並且不是全然為了研發疫苗。

由於病毒需要以細胞為宿主來生長,人類細胞比動物細胞更容易製成疫苗,而胎兒細胞比其他細胞類型可以使用的時間更長。據悉,某些疫苗的研發,確實使用過胎兒細胞系;包括1973年從胎兒中分離出的一種腎細胞系,以及1985年從一個流產胎兒中分離出的視網膜細胞系。它們可能源於自然流產或選擇性流產,醫藥公司強調,任何依據這些歷史上使用過的細胞系而製成的疫苗,絕不會要求或請求現時的孕婦墮胎來研發疫苗。

說到這裡,有宗教信仰或反墮胎的人,或許會對某些新冠疫苗產生疑慮;但關鍵是每個人都要掌握準確的信息,也要參考其他宗教或反墮胎團體的看法。故此,強制接種或堅拒接種都不是焦點。人人必須有自由,憑充足資訊、個人良心和對社會的責任來決定。對於生死,筆者的看法是:「我們沒有一個人為自己活,也沒有一個人為自己死。我們若活著,是為主而活;若死了,是為主而死。所以,我們或活或死,總是主的人。」(《羅馬書》十四章7至8節)@